为什么后悔救了赛利亚
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,我在森林边缘发现了她。赛利亚蜷缩在荆棘丛里,苍白的脸上沾着泥浆,亚麻色长发被雨水打湿成绺。当时我根本没想过,伸出援手会成为噩梦的开端。
最初三个月还算平静。赛利亚在我诊所养伤时表现得像个普通姑娘,会对着窗外的山雀微笑,帮我整理晒干的药草。直到那个满月夜,我被阁楼传来的咀嚼声惊醒。油灯照见的是蹲在角落的赛利亚,她正用犬齿撕扯着野兔的生肉,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长。
我开始注意到更多异常。晾在院子里的绷带总是不翼而飞,后来在溪边石缝里发现它们时,上面布满牙印。邻居家的狗接连失踪后,牧羊人看见赛利亚半夜在坟场游荡。最可怕的是她看我的眼神,那种混合着饥饿与感激的扭曲目光,就像屠夫凝视着亲手养大的猪崽。
镇上爆发怪病时真相终于大白。祭司在赛利亚床板下找到用血画的逆十字,那些消失的绷带都浸透了黑魔法药剂。原来她根本不是受害者,而是被古老教派驱逐的瘟疫使者。我救活她的那天,等于亲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。
现在每当我走过那些新立的墓碑,就能听见地底传来黏腻的蠕动声。赛利亚留下的诅咒正在土壤里生根发芽,而当初包扎她伤口用的棉纱,如今还缠在我渐渐溃烂的右手上。